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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魏长城遗址

时间:2019/3/22 17:33:54  作者:孟江海  来源:本站  查看:2722  评论:0
内容摘要:      《汉书·地理志》载:“华阴,故阴晋,秦惠文王五年更名为宁秦,高帝八年更名华阴。”《水经注·渭水注》又载:“敷水又北迳集灵宫西……。渭水又东,迳长城...
      《汉书·地理志》载:“华阴,故阴晋,秦惠文王五年更名为宁秦,高帝八年更名华阴。”《水经注·渭水注》又载:“敷水又北迳集灵宫西……。渭水又东,迳长城北,长涧水注之。水南出太华之山,侧长城而北流,注于渭水……。又东过华阴县故城北,洛水入焉。”

汉晋华阴县,本战国阴晋,更曰宁秦,汉初改为华阴。《史记·魏本家》载:“(魏文侯)三十六年,秦侵我阴晋。”《史记·秦本纪》曰惠文王六年,“魏纳阴晋,阴晋更名宁秦。”《史记·秦始皇本纪》又载:“三十六年,使者夜过华阴平舒道。”

探究史料,将阴晋更名为宁秦的时间,究竟是秦惠文王五年,还是六年?以怀疑的态度细究起来,是《汉书》所载文字更为可信,还是《史记》?关于华阴的命名,秦始皇三十六年(前211年),“使者夜过华阴”,此处的“华阴”,只是表示“华山之阴”,还是指秦始皇此前已将宁秦县改作华阴县?

事实上,以我浮泛浅薄的史学功底,并不是要做些考性的工作。时过惊蛰,天气豁然变得阳光朗照,暖风习习,一扫冬日的压抑局促,我随即骑了单车,越过长涧河河堤施工工地,只想去僻静处的魏长城遗址公园散步。

地处河湾村南侧,原是屹立于长涧河东堤塄坎上的魏长城,历经两千余年的风剥雨蚀,现今只是残留有两段五六米高的土墙。墙头灰褐色的播娘蒿、金黄的扫帚草、白得发青的野酸枣刺划地而治,枝干密实,俨然各是一个独立的诸侯国,完全让我可以感受到关中大地历史的脉动,从平缓到死气沉沉和激烈到你死我活的历史激烈演变的声响

墙面上,土皮剥落,版筑的土墙,修筑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裸露在外的墙壁,有素土、有沙土,偶尔还可看见墙根起碱,或者那并不是碱屑,而是夯筑时铺垫的生石灰?用手一抠,它们就掉落下来,并不是和墙土掺和在一起的,更何况不是每处都有。

半墙上根须垂落在外的榆树,主干长到手臂粗细,就被从根部齐齐锯掉,而后它们会长出新的主干,待长到手臂粗细,又被锯断,它们接着长出新的主干,生生不息,努力不止。

半墙上很少长有野酸枣刺。它们的新芽总像是长戈一样,要从墙头穿透而出。当土墙塌陷,它们的根须垂落下来,主干枯死,随后又从根须长出新芽,原来的根须会变为枝杈,随即开启一段新的生命历程。

高低起伏,蜿蜒在河边坡地上的土墙,墙有多高,从皴裂的墙缝中,能看到树的根须有多长。在雨水短缺的北方,那些墙头的树木要想从大地获得河水的滋润,它们只有不断扎下根去。

墙头的杂树不只是要耐干渴,还要承受酷暑和严寒。在烈日炎炎的三伏天,大地像个炉膛一样,处处烫手,根下的沙土晒得滴水无存,可它们还是努力存活下去,更不要说荒草:每过秋日,墙头播娘蒿和扫帚草粗韧的枯茎已可没过膝盖,那也是不屈意志的生动写照

并不耐寒的小蓬草、秃疮草、斑种草,只是扎根在墙根散落的土屑中,吐露出绿莹莹的新叶。葎草和灰灰菜,虽然只是有两片叶芽才钻出地面,却是要抢占地盘似的,成片成片地绿着,大有迎头赶上,群起而攻之的气势。透过眼前的一草一木,隐约可以听见气壮河山的呐喊和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连着一声,无不给人一种奇异惊悚的错觉

城墙墙头有条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入冬以来的高草和杂树分列两旁,清清楚楚让出一条道来,供人穿行。站在墙头的最高处,但见蓝天深邃,山岳绵延,麦田碧绿,固然不会让感时伤怀,泪涕交加,可是面对沉甸甸的历史,又绝不会有一种振臂而呼的豪迈。

毕竟是早春,在连风没有的沉寂中,若想看见一只鼓动翅翼嗡嗡飞驰的土蜂,或者是昂起头来极为警觉地盯着的蜥蜴,或者是“嘶嘶嘶”地吐着信子的双斑锦蛇,只会是空想,更不要说隐约的雷声,喜鹊响亮的叫鸣不能让心动。

转眼间,黄昏红彤彤的落日染红了西天的云霞,就在城墙西隔着铺了碎石的便道边侧,但见一块席片大的田地已被整理出来,两个挽起衣袖的中年男子手持拉犁,正在机耕过的沃土间轻快卷出地垄,妇人和孩子们在地头欢笑,开始收拾起钉耙之类的农具往回走。新的一年开始了,连返青的麦苗也绿油油的,无不给人以甜蜜的希望。

找出塄坎跃下墙头,折过两段城墙之间的豁口,绕到南侧不远处的起点,但见断崖似的深坑下,除了枯黄的荒草,关于城墙基槽的痕迹却是连找找不见。不过就此揣想,这段城墙当是直接筑在生土上,没有以砖石做为地基,更未曾夯有土槽,由此可见修建时的粗糙,远不能和明城墙相比。

不需要翻看历史文献可知道,阴晋城作为一处军事要塞,是秦走出关中,问鼎中原的必经要道。秦晋之间,秦魏之间,为争夺河西之地,飓风般卷起万千铁骑,旌旗猎猎,刀来剑去,人喧马嘶,血流成渠,除了永远不变的国家利益,远不是谁对谁错就能讲得清楚。

据新版《华山志》讲,此段长城,“墙体部分西面收分明显大于东面,也就是墙体东西两侧的坡面,东面墙坡较陡,而西面墙坡较缓,这种情况从防卫的角度来说,似乎对秦有利,而对魏国不利。”

就是在这本志书上,它从一开始的“大事记”部分,就将这段城墙定义为魏长城,在“文物古迹”部分,却又展开讲述:多数学者认为,上述长城遗迹是战国时魏国所筑的西长城。但也有学者认为,上述长城遗址是秦简公六年所“修”的南端部分,后被魏国改造而利用。

就是这么简短的一段文字,值得让人置疑的是,魏国既然举一国之力“改造而利用”秦长城,在夯筑问题上怎么会是“墙体部分西面收分明显大于东面”?

此段长城临河而筑,依照防卫常理,清清楚楚“对秦有利,而对魏国不利”,从建筑城墙的初衷来看,当是秦为抵御外敌而建,而非晋、魏。

“夹棍眼”是战国已经创造并成熟的一种建筑技术,且已出现铁夯。就是在这段城墙墙头,可能是被荒草覆盖的缘故,并未见每夯层上面都布满了小圆夯窝”。延长涧河而上,至北洞村东南侧河边,仍有一小段城墙遗址,残墙耸立达七八米之高,夯土层和插竿的痕迹清楚可见,河湾村南城墙形成鲜明对比。这两段城墙遗迹,是否建于同一历史朝代?建筑技术的差异又将说明什么?

北洞村东南侧的这段十余米长的城墙墙体早已开裂为两半,西侧紧挨城墙的是村民的后院。站在河边观望,但见墙头的一株不知道是榆树还是槐树,碗口粗细的杂树,盘旋着枝杈,将根深深地扎入土中,梗着脖子,像是有着宁死不屈的灵魂,越看越让满怀了纯粹的敬仰。

1955年秋,黄河水库考古工作队陕西分队首次对长涧河边这段长城遗址进行考古勘查。1959年秋,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陕西工作队又对这段长城遗址进行全面勘查和钻探,并进行部分试掘工作。1980年和1988年,陕西省文物局和省文物普查队再次对这段长城遗址进行复查。

2008 年,中国国家博物馆联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启动关中秦汉离宫别馆调查项目,组建秦汉离宫别馆考古队,对关中地区相关遗址做系统性的考古调查研究。2010 年下半年,考古队调查到华阴境内,在此发现并详细调查了杨家城、黄埔峪、阴晋故城、京师仓和瓦渣梁等10 处秦汉时期遗址。中国国家博物馆游富祥、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梁云二位学者所作《汉代集灵宫与华阴古城考证》一文,当为其中一项考证成果。

从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陕西工作队李遇春执笔,于1980年发表的《陕西华阴、大荔魏长城勘查记》一文来看,在其于1959年春所作的复查之后,已将长涧河西这段长城遗址界定为魏长城,并做为官方公论,以后又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980年前后,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呼林贵在考察华阴境内的战国长城遗迹后,于1985年,同夏振英发表《陕西华阴境内秦魏长城》一文,将史念海所认定的县东古长城遗迹断定为“阴晋古城”、“定城古城”残址,进而认为华阴境内只有一处始建于秦、后为魏沿用的古长城。这一论断又被新版《华山志》采用。然而这一折中处理的观点,以后被杨长玉否定。

早年在华阴县城西关村外,就曾竖一块“秦魏分界线”的石碑,此碑虽然被毁于“文革”时期,但它只是说明此段长城为秦魏疆界,并不能说明此处的城墙当归属于秦,或归属于魏。

秦于阴晋置县之前,阴晋只是作为一处战争的前沿阵地,并为之修筑城池,设为“邑”。从“阴晋”之名来看,想来其最初应为春秋郑国所设战争前哨,处于晋之阴。郑国处于四战之地,无险可守,且夹于大国之间。列强争霸,常把郑国作为战场,列兵布阵,纵横冲杀,城池的建造就显得尤为重要。

诸侯争霸中,郑国前有春秋三小霸之首” 郑庄公的击服卫宋,礼贤下士,善于纳谏,反叛传统,后有郑文公的晋伐郑,与晋盟;楚伐之,又与楚盟。执政者皆以侈而专国政。在晋楚争霸的夹缝中,郑国终被韩国所灭,领土又为韩国、魏国和楚国所瓜分

《史记·秦本纪》载,秦穆公十五年(前645年),“十一月,归晋君夷吾,夷吾献其河西地,使太子为质于秦。” 秦首次占据了河西之地。《史记·晋世家》载,晋献公二十五年(前652年):“晋强,西有河西,与秦接境,北边翟,东至河内。”《史记·秦本纪》又载,出子二年(前385年):“……秦以往者数易君, 君臣乖乱, 故晋复强, 夺秦河西地 魏又夺回河西之地。

从公元前645年至公元前385年的260年间,秦晋(魏)征战不断。《史记·魏世家》载“襄王五年(314年, 秦败我龙贾军四万五千于雕阴, 围我焦、曲沃,予秦河西之地。”至此河西地三次易手, 终被秦所占。

秦献公二十一年(前364年),秦大破魏军于石门,斩首6万余级。秦惠文王八年(前330年),两翼齐飞,公孙衍攻击雕阴,公子疾统领秦军攻击阴晋,斩首魏军八万,自损五万二千。血淋淋的征战,又是何等的惨烈!

按耐不住心中的惶惑,之后通过参考黄河水库考古队陕西分队李遇春于1959年发表的《陕西华阴岳镇战国古城勘查》、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陕西工作队李遇春于1980年发表的《陕西华阴、大荔县魏长城勘查记》、2012年杨长玉发表的《汉晋华阴县地望及相关问题研究考辩----兼论《水经·渭水注》的相关记载》,以及西北大学文博学院陈探戈《春秋战国时期秦晋魏对河西地区的争夺研究----兼论战国时期秦“堑洛”长城》等论文,对于魏长城的认识才初步理出头绪。

杨长玉对黄河水库考古队陕西分队所作论断予以否定后,做出结论:所谓“阴晋故城”、“定边古城”实是魏长城遗址,他随后进一步阐述:所谓“阴晋古城”、“定城古城”,并非古城池遗址,而当为古长城遗迹。这几段长城断断续续,从今华阴市东南小村西北起,逶迤东绕,接“阴晋古城”城墙,而东北接“定城古城”城墙,跨过白龙涧河,沿白龙涧河以东北上达于渭。此即前述沙渠水长城,亦即战国魏“自郑滨洛”长城的南端。

杨长玉的论文中,还有一大段精辟的文字作为各方论断,值得深思:据《渭水注》载,渭南有两长城。一在长涧水西,“水南出太华之山,侧长城东而北流注于渭水”,此为“魏筑长城,自郑滨洛”之城(以下简称长涧水长城);一在沙渠水西,“水出南山北流,西北入长城,城自华山北达于河”,此为秦、晋争祠所立之城(以下简称沙渠水长城)。后世对两长城争议颇多,经由前辈学者讨论,目前基本认为:第一,渭南确有两长城;第二,长涧水长城乃秦简公“堑洛”(前409年)长城的渭南段,今遗迹犹存,而秦晋分界长城,可能是史家误记;第三,沙渠水长城乃魏“自郑滨洛”长城的渭南段,地面遗迹湮灭无存,现今华阴市东古城墙遗址,乃“阴晋古城”和“定城古城”遗迹。然而杨长玉则认为:魏长城渭南段当仍有遗迹存在,那就是所谓“阴晋古城”和“定城古城”

2014年,作为最新论断,《汉代集灵宫与华阴古城考证》一文,对杨长玉的观点予以充分肯定,“其文章考证详备,引用了大量的文献资料,颇令人信服;惜对考古材料的使用较少”,并得出结论:汉华阴故城与秦宁秦故城同址,即同在现碨峪乡瓦渣梁遗址,汉华阴县城承袭秦宁秦县城;汉京师仓遗址是瓦渣梁遗址的一部分,汉京师仓修建于汉华阴县城内西北角。

关于秦简公“堑洛”, 陈探戈又得出论断:“堑洛” 很可能是利用洛河天险进行防御, “堑洛” 只是疏浚、加宽河道, 使洛河天险更好发挥防守作用, 此外在某些交通要道筑城, 能更好地起到防守作用。综上所述, 笔者认为秦在与晋魏的交锋中处于劣势时在河西筑起一道依靠洛河天险的天然长城。这条长城没有边墙, 只有城池。

《史记·秦本纪》载:“简公六年(409),令吏初带剑。堑洛,城重泉。”《史记·六国年表》又载:秦简公六年,“初令吏带剑。”秦简公七年(408)“堑洛,城重泉。初租禾。”经进一步研读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于春雷所作《秦简公“堑洛”考》一文,则可知:“堑洛”是一项缮治津关的工程,而不是修筑长城,也与农田水利无关。通过对比,可见于春雷的论断比陈探戈更为清楚透彻。

2010年,作为教育部招标课题《中国历代长城研究》阶段成果,就在《秦简公“堑洛”考》一文中,于春雷还提到史念海的研究论断:“堑洛”长城是起于黄龙山南麓洛河西岸,大约在今陕西省白水县境内,沿洛河西岸(右岸)向南延续分布,至大荔县长城村处越过洛河到南岸(左岸),经许原(商原)西端南下在蒲城县晋城村处越过洛河到南岸(右岸),沿洛河南岸直至洛河汇入渭河处,再越过渭河,向西南经华阴市阴晋城抵华山北麓小张村一带,这条长城正好堵塞住华山和黄龙山之间这个广大的缺口,填补关中地区自然地形的不足。依据杨长玉的论断,将于春雷所提出的秦简公“堑洛”长城华阴段,也即沙渠水长城换做长涧水长城,或许当为秦简公“堑洛”长城的总体走向图。

对于《史记》中“堑洛”的记载只见上述两条,内容完全一样,却有时间上的误差。有研究对比《史记》叙述方式,认为以《六国年表》所记为准确。杨长玉在兼论《水经注·渭水注》时,认为殿本《水经注》 关于沙渠水、华阴县故城的相关记载当有舛误,而对于渭南秦魏长城问题,郦道元已不甚明了,故注文存有不确之处。

胸怀生命的年轮轰隆隆碾压而过的悲壮,当我一头扎进历史的洪流,轮声催发,单单只是翻阅新版《华阴县志》、《华山志》,从网上查阅相关论述,并对河湾村南侧、北洞村东南侧及朝阳洞西北侧城墙遗迹做极为粗浅的实地探寻,我的内心不只激荡战争的烟云,国运的兴衰,还有文化的发展和繁荣所引发的深深的感喟。

秦惠文王八年,秦军直驱北上,至雕阴城下,与魏军展开一场恶战,大伤魏国元气,魏国再也无力与秦国相抗衡,不得不将关中东部、黄河西岸和陕北的15座城池,供手奉献于秦。魏则退出潼关,迁都大梁。距秦魏阴晋之战,方才过去69年。

作为败军之师,谁还记得魏武卒呢?据《荀子议兵篇》记载: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魏武卒宅。也就是说,士兵身上必须能披上三重甲(内外三层防护服或者就是重甲的别称),手执长戟,腰悬铁利剑,后负犀面大橹,50弩矢和强弩,同时携带三天军粮,半天内能连续急行军一百里的士兵,才可以成为武卒。

魏武卒作为吴起训练的精锐步兵吴起率领他们南征北战,创下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均解的奇功伟绩。三十年来,吴起率领魏武卒攻下函谷关,大大小小历经六十四战,夺取了秦国黄河西岸的五百多里土地,将秦国压缩到了华山以西的狭长地带然而功成垂败,或兴或亡,又非兵士所能左右。

1955年,黄河水库考古队陕西分队在华阴进行考古调查,曾勘查了长涧河一带朝元洞西北,南洞村西北、北洞村北、洪崖村、党家伙、西关堡以北、风箱城东南段的魏长城遗址,经统计,遗迹共有12处,保存最长的700米,最宽的约20米,最高的约18米,然而现在,残留朝元洞西北、党家伙北段长城已被保护起来,北洞村东南侧城墙因未竖立石牌,是否为长城遗址?它岌岌可危的存在,又在清楚表白着什么?对于评判的态度和怀疑的精神,两者永将缺一不可。

 

 

 孟江海,1975年生于陕西华阴。中国诗歌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省青年文学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陕西中青年高研班学员。著有文集《静夜集》、诗集《另外一个自己》《我是我愤怒的闪电和西风》。作品发表于《诗刊》《星星》诗刊、《延河》《秦都》《山东诗人》等期刊。曾任华阴市作协主席、华山诗词学会会长,《华山风》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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